顾晓雅注意到，尚兰在听完秋珊的话以后，脸色就有些变了。

“先坐下用了早膻。”尚兰整理整理了心情，这才又变回那个温柔娴静的女子。

顾晓雅满心疑惑，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，只能乖乖的坐下，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准则先吃了早餐再说。

“奴婢谨记小姐教诲。”秋珊依旧低着头，语气没有任何的变化。

“起来吧，该向娘亲去请安了。”看着这个油盐不进的秋珊，顾晓雅好不容易聚起的气势被打击的体无完肤，无奈的开口起身。

芷茗连忙走到顾晓雅身侧，微微靠后，紧跟着她。这一次，秋珊也不敢直接挤开芷茗了，只能乖乖的跟在芷茗的后面。

“女儿给娘亲请安。”

“奴婢见过夫人。”

“可是小姐明明叫的是芷茗。”芷茗在旁边小声地说，想去夺回梳篦，终究还是没有那个胆子，嘟着嘴，一脸不高兴的垂手站在了旁边。

顾晓雅自然是听到了芷茗的话，也从铜镜的倒影里看到了芷茗的动作，心下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秋珊愈加不满，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现，任由秋珊替自己挽了垂鬟分髾髻。

在她替自己插上一支牡丹步摇的时候，这才懒懒的开口：“秋珊，相府什么时候有规矩，做下人的，可以不问过主人的意思，就自己决定事情了。”

“奴婢不明白小姐的意思。”秋珊一愣，垂下眼睑回答。

“本小姐什么时候说过要梳这个发髻了！”顾晓雅在梳妆台上一拍，“你胆子倒是不小，问都不问本小姐，就敢私下做决定，谁给你的胆子！”

“奴婢见过兰夫人。”

进了芝兰院，三人分别规规矩矩的向尚兰行了礼。

是的，兰夫人，这个相爷府，诡异之处甚多，而诡异之一就是，府里的丫鬟称呼尚兰为兰夫人，而不是夫人。

“起来吧。”今日的尚兰，穿着的依旧是一身齐胸儒服，只是头上簪着的，也是和顾晓雅一样的兰花发簪，“她是？”

“回兰夫人的话，奴婢秋珊。”秋珊再次福了一礼，“是老爷让奴婢在小姐身边伺候着的。”

“小姐饶命。”秋珊迅速的跪下，头垂的低低的，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。

“芷茗，重新帮我挽髻。”这次，顾晓雅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秋珊，只是淡淡的对着芷茗开口。

“是，小姐。”芷茗一扫脸上的不郁，小手翻飞，不一会儿就重新替慕容灵儿梳了垂鬟分髾髻，然后簪上了一支兰花发簪。

“芷茗的手就是巧啊。”顾晓雅笑着说，没错，还是垂鬟分髾髻，只是换了支发簪，她就是故意的。

“秋珊，我知道你是爹爹派来的。”直到这时，顾晓雅才转身看着秋珊，却依旧没有起身，“不过，既然爹爹派你来伺候我，那就收起你的小九九，芷茗是我的贴身丫鬟，别以为她年纪小就可以欺负她。否则，想必我就是将你打死，官府也不敢管吧。至于爹爹，我倒是想看看，他会不会因为你一个下人，来责怪他的女儿。”